五人闻言立刻把腰弯得更低了。
他来到楼上书房,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,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。
“来了。”李文旬笑了笑说道。
李季仁随手关上门,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,“现在是都盯着我啊!”
他不确定今晚那个人是谁派的。
只要是他的竞争者和政敌那都有可能,毕竟许敬贤能查到的事,其他人说不定也能查到,不想看他上位。
“活得那么累,值得吗?”李文旬问了一句,接着又说道:“你现在已经很成功了,没必要非继续爬。”
李季仁没有回到这个问题,而是点了一根烟递给他,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自顾自的说道:“还记得二十年前刚通过司法考试时意气风发,可是结果才刚到大田就被人当头棒喝。”
“考试院老师教我,我毕业后代表着法律,代表着公权,可一个地方土财主就能羞辱法律,羞辱公权,甚至让我像条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,是法律没有威慑力?还是公权没有?”
“不!都不是,是我没有!我的权力不够大!我的官位不够高!如果是今天的我站在他面前他敢那么羞辱我吗?不敢!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站在这个国家公权力的顶端!”
李季仁平时压抑得厉害,只有在李文旬面前才敢摘下面具,情绪越说越激动,话音落下后狠狠的喘着气。
随即松了松领带,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:“更何况,人在官场,不争则已,一争就半点不由人,我已不仅仅是我了,背后还有很多人,我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,只有万丈深渊。”
他不想退,不敢退,也不能退。
“唉。”李文旬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问道:“那么现在又怎么办?”
“呼~”李季仁吐出烟雾,绕到李文旬身后,揽住他说道:“我想到两个办法,第一是跟以前一样把你藏起来,但现在盯着我的人很多……”
“那么肯定选二了。”李文旬打断了他的话,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。
李季仁咽了一口唾沫没说话。
书房里面陷入了片刻的死寂。
静得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。
“下不去手?那我自己来吧。”
李文旬笑了笑,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艰难起身,一步步走向窗户。
望着他的背影,李季仁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,嘴唇蠕动了数次,但却始终没去阻拦,痛苦的闭上了眼睛。
李文旬已经走到了窗边,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和悲凉,头也不回声音嘶哑的说道:“就没想说的话了吗?”
“对不起。”李季仁好似呢喃。
李文旬双手扶着窗台,干枯的手背表面青筋爆起,想到刚刚许敬贤说的话,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笑话。
外人能看清的事,自己看不清。
自己生命中只有李季仁,但是李季仁却并非只有自己,他还有权力。
对不起?
“哈!哈哈!哈哈哈哈哈!”
李文旬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对不起,李季仁,二十年前你说要杀人,我不敢,但陪你去了,还亲手杀了一对无辜的母子,这些年一直活在折磨中,生不如死,我一生都没有娶妻,没有孩子,没有事业。”
“而你呢?娶妻生子,更是事业有成,为了你的前途,我像只老鼠只能在下水道里苟活,可是现在你居然想让我死,甚至要亲眼看着我死!”
“你……你咳咳咳……咳咳!”
李文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,一边哭一边控诉,说到后面整个人都已经难以呼吸,大口大口的喘气和咳嗽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李季仁同样是满脸痛苦,双手抓了抓头发,嘴里一个劲儿的道着歉。
“老板,外面有人来了。”就在此时一个保镖敲了敲门进来汇报道。
李季仁的哭声戛然而止,顿时猛地抬头看向站在窗台边上的李文旬。
“我跟人打了个赌,我输了,我要配合他说出当年的惨案,顺便也是解脱我自己。”李文旬淡淡的说道。
李季仁顿时又惊又怒,情绪激动的吼道:“你不能那么做!不能!”
李文旬只是眼神嘲弄的看着他。
“你会毁了我的一切!”李季仁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,面目狰狞的吼道:“你不要逼我!不要!”
李文旬静静的看着他,嘴里一下又一下抽着烟,丝毫没反抗的意思。
李季仁紧咬牙关,揪住李文旬衣领的手逐渐发力,想把他推出窗外。
但下一秒,他的动作突然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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