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侧颈。
动作间,湿润的唇擦过他的皮肤。
季绪动作一僵,落在她脊背的手掌收紧,侧眸看过去。
她的唇型小巧饱满,挺翘的弧度在平日让人觉得亲和可爱,此刻却显得妩媚起来。
她仿佛对此时境况无知无觉,即便在他看过去时,唇瓣依然放肆地贴着他的侧颈。
应该推开她。
季绪在心里想。
这个女人胆大包天,完全不知一心一意为何物,她可以坦荡的说喜欢他,居然也可以在他面前理所当然说喜欢季云澹。
她总是把勾搭写在脸上,不知羞耻处处引诱,怎么会有这样的人。
早知京城有这么个女人等着他,他那天晚上就不该去客堂。
清浅吐息还落在他皮肤上,她才喝过药,唇瓣这样擦过他的脖颈,很快就把那一小块皮肤蹭湿,像一个反复摩挲的吻。
他垂下眼眸。
下巴触碰到她被捂的温热的发丝。应该推开她,叫醒她,质问她。
但他最终竟然什么也没做。
烛火摇曳,他只是望着她,任她穿一件单薄的里衣靠着他,任那个算不得吻的吻一再停留。
夜色融融。
冷清的孤月终于从云层探出,夜风猎猎,掠过树梢,季绪走出房门。
衔青跟上去问:“公子,冉姑娘如何了?”
季绪撇他一眼:“你很关心?”
这话说的。
衔青立即撇清关系道:“属下一点也不关心,属下只是顺口问问。”
季绪:“她病成这样,你一点不关心?”
衔青:“......”够了。
眼看季绪走的方向不像是书房,衔青快步跟上,问:“公子,您去哪?"
季绪道:“知之找你了吗?”
衔青摇头道:“还未曾,应该是夕落姑娘那边还没忙完。”
三殿下这次的事做的属实太不上台面,若是成功就不说了,一旦失败,依家对夕落的纵容,这亲事八成是要泡汤。
泡汤是一说,支知之平日行事以狠辣睚眦必报著称,不可能这么容易吃这个闷亏,只是对方好歹是皇帝亲子,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说动就动的。
而季绪手中恰好有三皇子一个幕僚暗地里收贿的证据。
说来也巧,他接任刑部侍郎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处理溪南巡抚的买官行贿案,一路拔出萝卜带出泥,偶然查出他竟然也与三皇子手下的一个幕僚有密切的钱财往来。
一般涉及这种层面就不该再继续,此案到此为止,但偏偏今日出了这样的事。
好友归好友,公事上他们俩这些年基本各为各的家族的做事,季绪本该置身事外。
但今日有些特殊。
因为当时踹门而入的,不是旁人,是冉漾。
夕落因为这件事涉及名誉不会宣扬,冉漾就不一定了。
在外人眼里,她只是季云带回来的一个表姑娘,至于那些暧昧不清的传闻,饭后谈资还好,真要说起来,其实没几个人会当真。
没人能保证,三皇子不会对这个破坏他计划,把美事儿变丑闻的人下手。
衔青道:“公子,天色已经晚了,您现在就要去找支大人吗?要不您还是先休息吧。”
季绪没理他。
衔青只好追上去。
唉,这又是怎么了。
衔青不理解,他主子只要一不高兴就会让自己忙起来,但今天美人都睡自己床上了,还有什么不高兴的。
季绪却连跟都没让他跟,独自牵了马,一身黑衣融入夜色,衣袂偏扬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他没去季家,而是先出了城。
野郊空无一人,骏马疾驰在漫无边际的草地,夜间冷冽的凉风扑面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炽烈心火终于被扑熄。
支家与季家中间只隔着几条长街,夕落被带回来时未曾宣扬,这件事也就只有几个下人和支父支母知晓。
夕落的住处在府邸南侧,院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,无论什么季节都姹紫嫣红。
院内烛火不知在何时熄下,距离夕落喝下解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。
两个小丫鬟敲敲门,想给小姐送参汤,但久敲不应,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,料想小姐今日身子不适,大概早早睡下了,便放轻脚步走出了院子。
但她们不知的是,房内那张绣榻此刻空无一人。
而万万不该夕落出现的,大公子的书房,此刻烛火通明。
高大的男人坐在椅上,静静垂眸看着只着单衣,正伏在他身上的妹妹。
她跪在他脚边,干燥的唇微张,含住兄长的食指,吻一路偏移,纤细的手指按住他的革带。
“你该回去了。”
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。
夕落仰头,道:“哥哥,我不想走。”
她站起身,手腕轻轻一解,单薄的外衣就堆在了光洁的小腿边。
她像小时候那样,抬腿面对面坐在兄长的腿上,然后抱住他,柔声重复:
“......我不想走。”
支知之后仰,摁住她赤裸的大腿。
“夕落,你已经喝过药了。
“对,我已经喝过药了。”
但她却没有从他身上下来,而是仰头吻向他的唇,低声道:“是我想要你。”>
38、放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