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寻花见他疯疯癫癫的样子,眉头皱的更深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一名大腹便便的副官走上前,贴在沈玉清耳边小声道:“公子,听说这燕寻花此前曾去了一趟太安,回来之后人便有些不正常了,惹了不少祸事,但云仙阁念在情分,还是将他留在了阁中;但前些日子,燕寻花却又不知死活在云仙阁里散布谣言,似乎是与那‘逍遥堂’、‘天心宗’有关,而这回也终于是被赶出来了。”
“听说燕寻花被赶出来后,便去了东城区天桥下说书、卖些字画谋生,但他说来说去,也都是重复着一个故事,卖的字画也是一片潦草不堪入目,久而久之便没人再去看他了,后来也渐渐地没了他的消息。”
沈玉清抿着嘴,脸上稍显悲色,他点了点头,尔后看向畏畏缩缩的燕寻花,尽量放轻、放缓声音道:“燕先生,在下沈玉清,从前便非常喜爱先生的画作,还跟先生求过几幅,不知燕……”
“大人!小的什么都不知道!求求你放小的一条生路!”燕寻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,两手挥打,大喊大叫,声音已尽嘶哑,只是一味地苦苦哀求,似乎别人说的话什么都听不进去。
沈玉清险些被他乱抓的手拍到,急忙缩回身子,随后他的望向燕寻花的目光变得更为悲悯。
“好好的一个人,怎会变成这样?”他是真有些弄不清楚了,叹息道。
那副官又探身上前,直言不讳:“公子,卑职觉得可能是您的长相吓到他了。”
“混账!”沈玉清登时大怒,一扇子便打了过去:“竖子安敢!”
副官身材虽胖,但身手矫健,往后一闪便躲开了。
沈玉清喘着粗气,良久方才平缓下来,再将目光落在燕寻花身上。
他叹道:“按规矩,二更犯夜者,鞭责四十,反抗者更可就地正法!但念在燕先生在我琅琊曾经也算个人物,如今变得疯癫,实是可怜,依本公子看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之中已有偏袒之意,随即沈玉清斜眼一扫众人,见众官兵脸上似乎都没愠色,便接着道:“将他带回郡衙,好好招待,明日一早放他走吧。”
“遵命!”那副官又跳了出来,拱手道。
沈玉清撇了撇嘴,一挥手,便让他们去了。随即他两手撑着膝盖站起身子,伸了个懒腰,眯起眼睛望向了那云仙阁高楼。
尔后他在心里念了一声。
“怪了。”
待众官兵退去,沈玉清仍一人留在原地,背着手,头微微扬起,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。他觉得有一种违和感,但又说不出缘由,想了半天,也依旧没有头绪。
“算了,别节外生枝便好。”
最终,沈玉清挠了挠头,折扇一开,又恢复了往昔那般潇洒的模样,随即他的身影便遁入了夜色之中。
而与此同时,荀门外,方才出去的一人又悄然折返。
“大小姐,您怎么又回来了!”
三名守门弟子见到荀无双,顿时有些焦急。先前大小姐偷偷跑来说要出去,三人挣扎一番,最终还是拗不过她,便偷偷地开了个方便之门,给大小姐放行。此举违背了魏老的禁令,一旦被发现,那跪了半天又捱了板子现在还不知死活的两位师兄便是最好的榜样。
三人心里清楚,凭魏老的本事,大小姐能从里面溜出来一次已是万幸,现在跑回来,若是被发现了,那可真是要命。
荀无双脸色有些苍白,她见到三人,强笑了一声,简单地解释了一句“外面宵禁”,便不再多说。
“大小姐!”三人围了上去,为首一人两手相互搓着,摆出谄媚的笑容,嘿嘿道:“大小姐,万、万一要是被魏老发现了,您、您务必多多担待啊!”
荀无双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,训斥道:“没出息!”
三人点头哈腰,恭迎大小姐归来。
荀无双走过三人身边,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,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那
为首的弟子。
“大、大小姐,还有何贵干?”那弟子心里一咯噔,紧张的语无伦次。
“我记得你,是叫程立,对吧?”荀无双开口问道。
“对、对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