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,菜已上齐,大家边吃边聊天。
说起《问米》专栏的预测,顾慧玲好奇:“你们怎么不担心预测会失败?”
林遇梵总不能说,我们不是预测,我们只是陈述事实。
她笑着解释:“我不是不担心预测会失败,预测失败很正常。我刚才的意思是,我不担心预测失败会砸我们的招牌。创刊号的一个小小专栏,如果没做起来,我们就换一个专栏做。这种预测,你预测准了,大家会记住你,要是预测错了,大家也就一
笑而过,甚至都不会有任何印象。”
顾慧玲连连点头:“是这个道理。就像去庙里算命,如果算准了,能记一辈子。算不准,就会解释,是神仙帮我们躲过了一劫。”
顾慧玲是会聊天的,她这么一说,众人也都附和说有道理。
从《问米》说到徐蚌会战,顾慧玲好奇问赵之敖:“赵先生,你认为这次国军会败吗?”
赵之敖回答的很中庸:“没到最后一刻,都是未知数。”
顾慧玲:“听说这次打的很惨烈,国民党到处封锁消息,应该战况很不理想。”
沈捷也点头:“是啊,我看报纸上都在讨论,这场战役如果国军再败,长江以北肯定就都是共产党天下了,国民党想要再夺回来,可能性很低。”
顾慧玲说话比较直接:“也不知道哪条狗东西提出来的划江而治,这肯定不行嘛。不管是谁治理国家,但我们不能散了。”
沈捷喝了点小酒,话也渐渐多起来:“不会散的。如果共产党顺利拿下徐州,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首都南京。这一路赢的气势,他们不乘胜追击?肯定会的。做什么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......”
赵之敖还颇为欣赏沈导演夫妇的爱国情怀,不过他不爱在外面表露自己的政治立场,所以言辞比较暧昧。
“目前国民政府南迁广州,局势会有所缓和,接下来还要看顶层的战略,也不是没机会守住的。”
林遇梵知道赵之敖不适合表露立场,她接过话题:“谁掌管江山,我们做不了决定,老百姓会有自己的选择。’
顾慧玲笑道:“那是,我们做不了决定,也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活。在港城,天塌下来都是马照跑舞照跳!”
林遇梵继续模棱两可地说道:“有人问我们支持哪个党派,说实在的,我们支持谁不重要,谁能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才是最重要的。我相信最后的结果,肯定是老百姓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赵太太你说的对,现在老百姓不像几十年前那么好糊弄了,所以最终结果如何,肯定是老百姓的选择。”说完,顾慧玲轻轻跟林遇梵碰了碰杯,“我们喝一点。”
赵之敖举起杯跟大家约法三章:“今天只谈电影,不谈政治。”
自从刚才不小心跟林遇梵异口同声回答了同一个问题后,王牧寻感受到了来自赵之敖的气场攻击,他不敢再插话,只专心吃饭。
跟季书娉聊完电话,王君瑶坐在卧室沙发上,重重叹了一声。
蕙兰给她端来热茶,不免笑问:“太太你怎么跟季小姐讲完电话,还唉声叹气了?”
王君瑶接过茶杯,“每次跟书聊天,都很开心。不是我眼皮子浅,我每个月零花钱都花不完,我不愁钱的事。我就是喜欢跟她说话聊天,心底很舒服。不过现在,有个徐小姐可以选择……………船王的女儿,怎么也要比没人的季家强很多很多倍
的。”
蕙兰拿起小毯子,帮王君瑶覆在膝盖上,“可你又舍不得季小姐,是不是?”
“我是不是太贪心了?”王君瑶握着茶杯,也没喝,“这个徐小姐我没见过,不知道是什么脾气性格,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。哎………………人生在世总这样,很难两全。”
蕙兰劝道:“那就不要想那么多,顺其自然便好。”
王君瑶摇头:“不能顺其自然,之敖在帮忙牵线,他那么挑剔的人,他选的人家不会错。”
蕙兰笑着帮她轻轻捏着肩膀:“那你觉得大少爷选的大少奶奶怎么样?”
王君?不想评价了。
她碰了几次林遇梵的软钉子,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过了一会儿,她终于找到一个林遇梵的不是出来:“结婚这么久,肚子也没点动静。”
蕙兰又堵她:“三个姨太太都跟大少爷这么多年了,不也没动静吗?”
是啊,难道是之敖有问题?
王君瑶想着想着,忽然回过神来,那她的好大儿岂不是成了老五房唯一的希望?
刚刚还唉声叹气的王君瑶,转瞬之间,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。
她把茶杯放桌上,准备到楼下走走。
“彭太太有段时间没找我们玩了,明天星期天,看看二太太要不要一起约着去听评弹。”说着她出门下楼。
到了楼下,看见赵立翔要出门,王君瑶问他:“你这中午一睡醒,又去哪儿?”
赵立翔手里拎着本画册:“我去季家,送你心心念念的季小姐去复诊。”
“她家不是有司机吗?怎么需要你去送?”
赵立翔瞥他母亲一眼:“妈,你这一天天变的那么快,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脚步了。不是你说季小姐可怜,要我多照顾她吗?我是听你的话。还有,她脚受伤,怎么没见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