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面面相觑, 屋内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。这时,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那岂不是在顾小仪推蒋贵人落水之后发生的事?”
淑妃眸色一沉,“莫要胡言乱语。”
说话之人立即喏喏应下。
然后这句话却宛若一颗石子,投在了并不平静的水面上,泛起了更大的涟漪。
罗才人犹豫了一下,道:“虽说妾身等人没有中毒,但蒋姐姐近日常去问月台,说不准是有人利用了此事呢?”
淑妃沉默了片刻,方道:“诸位不必惊慌,此事本宫会给诸位和蒋贵人一个交代。”
“蒋贵人嗓子坏了?”
顾静姝怔了怔,“这是怎么回事?"
康乐解释了一通,担忧道:“现下还有人怀疑此事与主子有关,淑妃娘娘正派人搜查问月台和蒋贵人的寝殿。主子,此局看来是针对您来的。”
顾静姝倒没觉得意外。入宫以来,她过得还算安稳,这陷害的戏码兜兜转转终归在今日落到了她的头上。
“检查一下怡和殿,瞧瞧可有不干净的东西。”她一边吩咐,一边往屋外走,“让所有宫人都到院子里来,我有话要问。
康乐和素衣领命而去。
熙和殿的宫人对怡和殿发生的动静也很关注,宫里又藏不住秘密,不多时,喜盛就将贵人失声与疑似顾小仪下毒两件事禀告了姜令音。
姜令音心不在焉地“哦”了一声,不以为意:“这样浅显的针对,谁看不出来?”
蒋贵人与顾小仪前头发生了龃龉,转头蒋贵人就失了声,顾小仪的嫌疑自是最重。
冬灵道:“说不定是蒋贵人自导自演陷害顾小仪呢?”
姜令音没说话,不论是蒋贵人自己还是旁人,总不能是顾静姝做的。她瞧着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之人,可不像是会背后捅刀子的。
姜令音并不关注此事的发展,只让喜盛有了结果后再告诉她,吩咐完便早早地歇息了,连晚膳也没用。
门外的冬灵和纤苓对视一眼,走到一旁的角落里。冬灵着急:“主子今日都没怎么用膳,这可如何是好?”
纤苓眼光微微闪动,“冬灵,你说陛下今日会不会来后宫?”
冬灵沉吟:“今儿蒋贵人出了事,又牵扯到中毒和顾小仪,陛下应当会进后宫吧。”
“陛下会不会来看主子?”
“这......”陛下的心思谁能揣测明白?
冬灵有些不解:“纤苓姐姐,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
纤苓弯了弯唇,道:“若是陛下能来瞧瞧主子,主子或许就高兴了呢?”
冬灵望着她,不明所以。
扶喻脸色微沉地从御辇上下来,径直进入昭和宫。
随着他的到来,殿内的哭啼声一止,慌忙行礼:“妾身给陛下请安。”
“平身。”扶喻扫了一眼四周,在首位坐下,“淑妃,查到了什么?”
淑妃言简意赅地解释一遍:“宫人搜查完问月台和蒋贵人的寝殿,在蒋贵人的屋子里找到了用了一些的生半夏。”
“蒋贵人落水后,寒气侵体,咳嗽不止,太医给蒋贵人开了药方,方子里便有一味半夏的药材,只是经过处理,太医开的并无毒。”
而生半夏,不做内服,且有毒。
也就是说,有人替换了蒋贵人的药材。
“伺候蒋贵人的宫女说,这药材只经过她和太医的手,并无旁人。”
淑妃停顿了一瞬,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不过妾身想着,蒋贵人是在小厨房那儿煎药,那儿人多眼杂,或许是有人趁着宫女不注意,往里头添了毒。可贵人屋子里的药材,却不知如何被调换了。”
扶喻听完,冷声道:“既如此,先将伺候的宫人送去宫正司审问。”
他注意到泪眼汪汪的蒋贵人和她身旁垂头不语的顾静姝,又问淑妃:“方才出了何事?”
淑妃轻声:“蒋贵人觉得是顾小仪害的她。’
“荒唐!”扶喻冷冷一斥,“顾小仪怎会无缘无故害她?”
见他对顾静姝表示出极大的信任,蒋贵人眼圈顿时一红,可她说不出话,唯有用眼神示意宫女。
宫女会意地道:“回?陛下,当初若非顾小仪,主子也不会高热不退。顾小仪记恨主子在心,既能做的出推主子落水的事,焉知不会给主子下毒?”
她侧了侧头,看了眼顾静姝身后的素衣,继续说:“况且奴婢在小厨房时,顾小仪身边的宫女特意来瞧过,奴婢还看到,她向其他宫人打听奴婢主子的事。”
蒋贵人重重地点头,对这个说法很是认同。
淑妃先看了眼扶喻,才出声:“这些不过都是猜测。无凭无据,你如何能断定是顾小仪做的呢?”
她有意地没提当初落水之事,蒋贵人一急,望向月台与她喝茶的几位才人和采女。
罗才人眉头紧皱,替她说话:“陛下,淑妃娘娘,妾身以为,可这宫女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。”
“不妨让人查一查顾小仪,证实顾小仪的清白。”
听到这里,顾静姝这才缓缓抬头,迎上了扶喻与淑妃的注视,她声音平淡:“都是猜测,蒋贵人执意攀咬妾身,妾身便要拿出证据向她证明吗?妾身心中坦荡,不怕搜查。”
“倘若什么也没搜查到,不知蒋贵人打算如何给我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