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、刺杀(下)

反应过来的流絮立即扑到了蒋贵人身边,放声痛哭:“主子!”
“主子,您别吓奴婢啊,主子......”
顾静姝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:蒋贵人不是被毒哑了吗?方才怎么说出了话呢?虽然嗓音微哑,可每个字她都听清了。
“顾贵仪,是你害死了我家主子!"
面对流絮冰冷的满是恨意的眼神,顾静姝朱唇微动,想说什么,最后还是闭上了唇。
肩膀处还时不时传出一丝痛意,她紧抿着唇,扫了眼流絮怀中合上了双眸的蒋贵人,踉跄着往锦瑟馆外走去。
初春的风姗姗来迟,吹动了蒋贵人额前的碎发,脚边的绿叶也轻轻挪动了一下方位。
“蒋贵人死了?”
各宫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疑。
昭和宫中
淑妃低看一眼顾静姝,“顾妹妹,你是说,蒋贵人开口说话了?”
顾静姝的伤已经被医女包扎了,但面上仍余着些许的苍白和惧意,仿佛是还没从蒋贵人死在她眼前一事中回过神。
“是,妾身还同她说了几句话。”
顾静姝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,但在来的路上她也问了重锦和素衣,二人当时也听到了蒋贵人的声音,证明不是她的幻听。
殿内安静了一瞬,恰好此时,绫屏蹙眉走进来, 她屈了屈膝,道:“宫正司传来消息,流絮说,蒋贵人能出声许是因为祺充仪派了宫人每日去锦瑟馆送药,治好了蒋贵人的嗓子。"
“祺充仪给蒋贵人送药?”淑妃的声音虽然平静,但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震惊,“流絮还说了什么?”
绫屏迅速看了眼顾静姝,一板一眼道:“流絮说,蒋贵人是顾贵仪害死的。但她也承认了自己与浣衣坊儿交好,并暗中偷换了令嫔的贴身之物,意图谋害令嫔之事。”
淑妃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在一起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难辨。
“传祺充仪。
蒋贵人到底不是废妃之身,虽被陛下厌弃,名义上却仍是陛下的嫔妃,因而御前得了蒋贵人在锦瑟馆亡故的消息后,立即传到了扶喻耳中。
“......当时只有顾贵仪在场,蒋贵人的宫女说,蒋贵人是被顾贵仪所害,淑妃娘娘正在查呢。”庆望说着,又补充道,“听闻顾贵仪也受了伤,此事还涉及了祺充仪娘娘。”
扶喻的唇角微微抿起,眉间的沟壑也深了几分,他放下手中的奏折,淡淡道:“继续说。”
庆望埋着头,恭声:“据蒋贵人身边伺候的宫女所说,这段时日,祺充仪娘娘一直派人给蒋贵人送药,好像还将蒋贵人的嗓子治好了。
可当初,太医分明说蒋贵人嗓子坏了,彻底发不出声。
什么药,能让她再次开口说话?
扶喻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。
“找个女仵作和医女去检查一下蒋氏。”
“去昭和宫。”
熙和殿
听闻祺充仪被传去了昭和宫,姜令音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觉夏见她露出笑意,接着问:“主子,您说祺充仪怎么会好心给蒋贵人送药啊?”
“许是流絮胡乱编排的呢,蒋贵人和祺充仪可不曾有什么交往。”杪夏道。
蒋贵人的药,还曾被永安宫的人调换过呢,硬说有来往,二人之间结的也是怨气。
“蒋贵人都没了,流絮若是衷心,可不得使劲往自家主子的仇人身上泼脏水吗?”
觉夏微笑着道:“是啊,流絮不是还说是顾贵仪害死的蒋贵人吗?不过那会儿虽只有顾贵仪在锦瑟馆,但仅凭她一人之力,岂会有那么大的能耐?”
姜令音神色自然地勾了勾唇,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议论。
说着说着,话题就转到了芸儿身上,觉夏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:“主子,纤苓姐姐这两日在审问芸儿,将芸儿关在柜子里,一直不给她用膳,奴婢担心……………”
姜令音抬眼,和杪夏对视了一下,继而漫不经心地道:“纤苓心里有数,不会要了芸儿的性命。”
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太多,姜令音也从杪夏口中听说了纤苓对芸儿的审问方式:将人捆绑起来关在柜子里,只留一个能出气的孔,晾她个一天,才给她喂个水,两天下来,芸儿便支撑不住,开始求饶了。只是不论怎么问,芸儿都不承认是自己调
换了月事带。
事到如今,审问的进度似乎持住了。
觉夏无声地咽了咽口水,默默点头。
“觉夏,取些糕点来。”
将觉夏支开后,杪夏弯下腰,轻声:“主子,还是没有异常。”
姜令音并不意外这个结果,只道:“不急。蒋贵人死得突然,这两日,必定会有所动静,你和喜盛盯紧些。这几日晚上,你来我这儿守夜,让觉夏好好睡上一觉。”
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杪夏点头,“那奴婢去找太医来,给主子开个安神汤。”
宫里人都在关注蒋贵人的事,熙和殿却异常安静,杪夏给姜令音请了太医后,宫人们便都被告知了主子近来身子不适需要休息的事,这也意味着,他们晚上干完活就得早点回房休息。
在熙和殿做活,主子不苛待他们不说,活儿还轻松,时不时还有些赏赐,宫人们都见怪不怪了。因此,听杪夏说完,众人干起活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