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,反正喜欢他的人也不少,他不喜欢楼家,也不喜欢今日的那位,总还会有旁的人家上赶着来。
他今日是同这个相看,明日又同那个相看,迟早也会定下自己的亲事。
那她呢?
她算什么啊。
从始至终,就是她一厢情愿罢了。
她说,“上回的楼家小姐表兄不喜欢,那这回的这个小姐,表兄可喜欢吗?”
她说这话,还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酸意,但旁人一听,便十分明显。
顾淮声听她这般小孩子气的话,本也没什么继续同她争执下去的必要,可看着她的唇瓣,他竟也可耻地起了同小孩子相争的坏念头。
他说,“还行。”
他说还行。
在姜净春的印象中,顾淮声没有骗过人,她也理所应当觉得他这人是不会骗人的,所以......他是真的觉得她不错?
姜净春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。
“婚姻大事岂是儿戏,表兄再好好考虑考虑吧。”
她还能说些什么?她难道让他别去喜欢她吗?
难道她要直白地说,“你别考虑她们,考虑考虑我吧。”
姜净春维持最后的仪态理智说完这话,便转头往府里头去了。
然而她极力维持理智的样子,在旁人的眼中看来,就像是一个小孩学着大人说话,看着只剩了谐趣。
顾淮声看着她的背影,最后还是出声提醒她,“嘴巴。”
姜净春没有走远,听到了他的话,虽然弄不明白他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,但她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,就要没骨气地涕泗横流,所以最后也只不过顿步片刻,旋即头也不回往里走去。
她憋着一口气回去了屋子里,想到了顾淮声的话便在铜镜前坐下,才发现原是口脂有些被蹭花了。
她想起来了,是之前宋玄安用手掌往她的嘴巴上摁了一下,应当就是那个时候蹭的吧。
她嘟囔道:“烦死了,都怪宋玄安。”
她自然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去,只是下意识地以为,顾淮声那样重礼数、守规矩的人,应当会觉得她这有些许蹭出的口脂,是不合规矩。
可她很快又想到了方才顾淮声在门口那处说的话,心里头又泛起一阵一阵难受,头脑昏昏沉沉,越想越是不痛快。
到最后,那泪还是没能憋住,不争气地从眼角滚落。
花云见此,吓了一跳,可也知她是在为何而哭,今日见了小侯爷和旁人在一处,她又怎么可能快意的起来。
可解铃还须系铃人,这小侯爷的事,饶是花云怎么劝便都没有用了,没办法,她在旁边哄了好半天也不见人好,也只能任她哭去了。
*
顾淮声回了侯府之后,顾夫人已经等在了此处。
流云已经将月色遮掩,他从屋外走来,脸上带着一瞬间的暗,直到进了屋后才终于明亮了起来。
看着眉染霜雪的青年进了屋来,顾夫人下意识觉得不妙。
果不其然,她问他孟三小姐如何之时。
顾淮声又是那句,“不喜欢。”
顾夫人登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,当初她没少为了这事去和孟夫人走动,就连孟三小姐她先前也见过一回的,瞧着也是个极不错的姑娘。
他到底又有哪里能不满意的呢?
她不满道:“当初分明也是你自己答应去对看,这我才给你相看人家的呢,可现在,这个不喜欢,那个也不喜欢,莫不是故意逗我的不成?”
那都已经是顶好的姑娘了,他也不喜欢,是喜欢天仙不成?
顾夫人有预感,即便她再怎么给他看人家,到了他的面前,肯定也是不喜欢。
“行,母亲给你寻的你不喜欢,那你总得同我说说,究竟喜欢怎样的姑娘,到时候京城的人你都相了个遍,我也该和这些夫人们都结了仇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他淡淡道。
听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,顾夫人快叫气昏了头,“我给你操心这里操心那里,你自己不能上心些吗。”
“您别操心好了。”
“那我不操心能行吗!”
她不操心他的婚事,谁去操心,他自己吗?等他自己操心,她这辈子也别想抱上大孙子。
但看顾淮声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,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,有气也发不出,迟早该叫自己气昏过去了。
顾夫人起身离开这处,顾淮声又坐了一会,也打算起身离开。
可就在这时,门口那处探出来了个小脑袋,顾淮声抬头去看,发现是顾淮朗。
这个时候竟还没去睡,也是稀奇。
顾淮声当没看到那个小团子,往外迈步,没有停步。
直到顾淮朗出声,他说,“阿兄,今日是哪只龙舟队赢了?”
他前些时日和母亲在街上走着,便看到了龙舟队已经在筹备端午时候的比赛,他觉得他们都好厉害。那时候他便想要知道,最后是哪支队伍赢下了比赛。
顾淮声停了步,低头看他,“今晚上没出去玩?”
说到这个,顾淮朗便生气,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委屈,他说,“母亲本说好了要带我出去玩,可她一直在忙,便忘了我。我说我自己带着小厮们去,她又不肯。”
母亲总是说话不算话,顾淮朗气得连觉都睡 -->>
16、第十六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