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好了……就站在暗处,稍稍的助把力,事情究竟能否成功,只看老天大哥他肯不肯睁眼了。
折腾了一上午,我的肚子早已嗷嗷叫屈,连忙令绿水去厨房催饭,不多时两荤一素便摆上桌来,见是鸡丝银耳、桂花鱼条和玉笋蕨菜,不禁食欲大开,才加了一筷子鱼条,突然被我想到……这个这个,如果岳灵歌从来不吃荤,为何我昨天加了那道红焖肘子后绿水青烟几个谁也未曾感到惊讶?且这顿午饭我事先也并没有嘱咐厨房要他们做荤菜,缘何他们就敢自作主张地替我开了荤?
难难难难道说……这又是诈!……好个岳清音!让我躲过其一未躲过其二,岳灵歌不是素食主义者,岳清音必定是暗暗问过厨房我在养伤那段时间的饮食——因为昏迷了三天,不宜大鱼大肉,是以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是遵医嘱吃素食的——岳清音察觉出岳灵歌在受伤前后的变化,在确定了养伤期间一直食用素食之后,他便大胆地用“不吃荤食”来试探我……上当了,呜呜!
这么一想,那岳清音必定已对我的怀疑更深,他现在之所以没有什么举动,只怕就是在找决定性的证据以证明我非原身。虽然我不惧他验身(这话别扭……),但难保他不会又想出许多讨厌的问题来试探我,到时我若回答的正确率不高,他就是再不相信神鬼之谈也得认定我不是岳灵歌了。
唔……看来我得早做打算,给自己先铺好后路,免得到时被扫地出门,流浪街头。
“绿水,你去把我所有的首饰取出来放我床上。”我边吃边吩咐道。
吃罢饭,找个借口将几个小丫头打发到房外,我仔细查看床上那几件首饰,一支翡翠簪,一支羊脂白玉簪,一根攒珠金步摇,两枚珍珠制的头花,几对或玉或珠的耳坠子,一副玉钏儿,一对琥珀镯子,一对青玉镯子,一条伽南香木手串,还有一块燕子玉佩。
嗳……不得不说,做为一名官家小姐,岳灵歌同学已经简朴得快要让我这个下家发火了。
将这些首饰统统装在首饰盒里放好,才想着四下里搜寻搜寻那位岳灵歌小姐有没有藏着私房钱,便见绿水匆匆跑进来,面带惊慌地道:“小、小姐……门、门外有、有几名差爷……要见您!”
这个……定是为了那谢明芳的事,小袖儿那笨丫头!我就知道她不能委以重任,到头来还是被人追问到了我的身上!唉……低调做人何其难啊!
“请他们到前厅,我随后过去。”我道,绿水答应着跑走了。我脱下身上衣服,换上今日赵婶子给我送来的那套新衣,慢慢悠悠地往前厅走。
还没进门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,衙役头李佑正当屋站着,见我走来忙跨出门,行礼道:“见过岳小姐,不诚想今日又打搅您了!还望恕罪!”
我还礼,轻声道:“李哥哥不必客气。请问叫小女子来所为何事?”
李佑道:“方才有个小姑娘到府衙击鼓鸣冤,说是她家小姐被人害死了,我家大人升堂后便问她来龙去脉,她说她家小姐昨日下午上吊自尽,今日已经入殓。她觉得小姐死得不寻常,疑心是被人杀害,非要我等前往她府上探查。我家大人便问她:既觉得不寻常,缘何昨日不来报官?那小姑娘只说昨日太过伤悲,未曾多想。大人又问她:既觉不寻常,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寻常?那小姑娘开始只说让大人派人去她府上一查便知,几经追问之下便答不出了。大人正欲依法治她个扰乱公堂、谎报案情之罪,谁想她竟然说……说岳小姐你知道所有事情。是以我家大人才令我等前来请岳小姐前往府衙问讯。如此……岳小姐,请随同我等即刻前去罢!”
……那作死的姓季的!派人去谢府探查一趟又要不了你的命!好端端地将我拉下水,真是讨厌至极!
生气归生气,到底不能和警察叔叔对着干。令绿水青烟备了小轿,跟了李佑一同行往太平府衙。
一入公堂便见小袖儿正跪在地上抹眼泪,那姓季的狗官则坐在几案后眯着眼老神在在地喝着茶。我低着头走上前去,道:“小女子岳灵歌叩见大人。”说着便作势欲跪,季狗官忙起身笑道:“岳小姐且莫多礼,立着说话便是。”
“多谢大人。”我不冷不热地道。
“请岳小姐来的原因想必李佑已经说明了,”季狗官笑笑,重新坐下道:“堂下这位姑娘不知岳小姐可认得?”
“回大人的话,认得。她是谢府小姐的贴身丫环,叫小袖儿。”我如实答道。
“小袖儿说,她家小姐死得冤,并非自尽,而乃他杀。不知岳小姐作何想法?”季狗官扬起眉毛,似笑非笑地望着我。
身旁的小袖儿也仰起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儿向我望来,眼中尽是希翼。嗳……天造孽犹可恕,自造孽不可活啊……我是造了哪门子的孽,揽这档子闲事做什么?好好儿的做我的米虫小姐不是挺好的吗?!嗳嗳!沉不住气,修为尚浅、修为尚浅哪!
我抬眼迎上季狗官的眼睛,轻声道:“小女子与谢姑娘一向交好,从未察觉她有过什么轻生的念头。昨日谢姑娘本欲前往敝府与小女子彻夜长谈,因小女子不在府中便折返家中,不一刻便悬梁自尽……小女子思来想去,始终无法相信谢姑娘会因一时想不开而自寻短见。还望……大人能够前往谢府一查,莫使谢姑娘含冤九泉。”
季狗官 -->>
8、蹊跷·鸣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