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四章 牛年将至


肖湘听完吴七的电话,当真哭笑不得。
人家上错花轿嫁对郎。咱们渔澳镇的领导拆建拆错对象。本来今晚还想回县城一趟。看现在情形上门找某领导,他只能陪着这位领导骂娘。不过,肖湘连骂人的兴致都没了。
哎都是官僚主义害死人啦。
丰泉鱼庄的生意比平时稍好一些,虽比不上当时的桑家坞鱼庄,仗着司大名厨的手艺,却也慢慢在附近混出点名声。可这远远够不到湘少本人的目标,三年回本依然遥遥无期。本想通过这次讹来一笔意外之财,估计现在得砸锅卖铁,过上一段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喽。
这人比人,气死人。肖湘也风闻桑家坞养殖场最近风生水起,梭子蟹紧俏得不得了。滩边价都快破百,许多贩子还得求上门,这什么事扯上了丁家那小子总会不同凡响?
掐灭浮想,肖湘自然又把主意打到他姐姐身上去。
对于砸错房子。已回到渔澳镇的杨晓,琢磨着这事怎么透着邪门,陪着郑大队长一干人用晚餐,按他自己自嘲的话说,这是渔澳镇的最后晚餐。网泡了热水澡。就接到陈喜电话,说走出事了,挖掘机掉到海里去。杨晓吓了一跳。待听到司机尚好事后,反而将陈喜上一顿,说没操作证的司机也敢用?真是胆大包天。
陈喜也不是善茬之辈,机械泡到海里。少说也得损失数十万呐,即便他天天卖笑脸接这个工程也赚不够这些损失。
于是深夜里,双方在电话里吵了起来。
但不管顺不顺心。牛年正以其阔步逼近了人们。
夜的桑家坞如往日一样宁静,可桑家坞鱼场内的食堂里还在祝筹交。
丁文从空间钻出来,正是傍晚。桑木兰就轻声责怪几句,说家里出了这档子事,还找不到人影子。
丁文被说得歉意笑笑,反而叶振捷与沈清不忤以为怪。打趣说他没事躲在哪儿偷着乐呢。章守志凑着说,这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是新年的好兆头。
且不论兆头好不好。当看完校舍被砸成那样子,土人都会生三分气。桑木兰觉碍手被丁文握紧得疼,知道自己这家子不会善罢干休,此时当在众人面前、而且那些作恶的人都已离开,只是暂把气窝在心里,许不准赶明儿会到渣澳闹哩。丁文听小吴战士说,扣下三名推桑叶振捷的人,便二话不说朝那间校舍走去。甩开桑木兰的手,啪啪地赏了三人几巴掌,然后喊三人滚吧。
那三人捂着脸。灰溜溜地跑了。
最见不得这些拿鸡毛当令箭的家伙们,竟在年前自个儿找事来了。虽然,鳗场在某些环节、手续还不完备,但怎么说也算给桑家坞脱贫致富找对了路子。若没有什么捞什子的随氏投资,估计这些家伙连脚都不愿意伸进这个海角旮是现在倒好,镇里一个个擦亮眼睛,紧盯着村里一举一动,有的为捞晋升的资本、有的要找实实在在的好处。总之,纷纷扰扰、乌烟痒气。
丁文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算了,至于怎样去找上门,还得好好想一。
叶振捷对于丁文火爆脾气感到惊讶。而小吴等战士悄悄竖起大姆指,按他们的话说。要从战略上抚视敌人,从战术打击敌人。
朋友来了用好酒。人渣来了用拳头,这时不扁白不扁。丁文的话颇得叶振捷这老头欣赏。老头还不忘。享起《洪湖水,浪打浪》老曲调,惹得众人捧腹大笑。
笑声之外,虞翠花来唤大家开饭。
晚饭凑起四大桌。连九叔公、桑良他们都在其列。饭菜都些寻常的农家菜,众人今番到来不是图个热闹,而是鱼场生了这档子事,亲朋好友们不挺身而出,还让人以为没了人情。这也许就是乡村的人情世故,丁文自是感激之余,特地抱来一大坛青红酒。
桑良他们可是馋了很久,闻到这样沉醇的清香,无不欢呼雀跃。起先还因为叶振捷等人在场,稍显拘紧,说话都得瞧瞧叶振捷运边;但黄汤灌下之后,便少了顾及,开始吆五喝六了起来。桑春见状,无奈宣布今晚不要下海拉网,但也叫桑良他们别喝昏了,今晚还有鱼贩子上门收鱼蟹,到时看错了秤花就得不偿失。
这个冬季,他们忙的前脚不搭后跟,但在这年关拿着一叠叠的钱回家,家里的媳妇脸上笑开了花。众人经常拿桑良开玩笑。说他的媳妇原来是母老虎,现在后化成家猫了,看着他家里换上席梦思,便说以后跪踏板这码子事就省了。桑良神秘兮兮地找小正他们。说家里那些娘儿们现在纯没事找事,每天看到瓶瓶罐罐的东西往脸上涂。这面粉似的一涂,难道乌鸦还会变天鹅?
桑良当然希望他的媳妇能变成那个“梦中情人
,让小一正他们笑得肚皮儿抽筋。芬香的青红,叶振捷只沾了一口,尝到淡淡的甜,温后的青红入口绵绵。这一桌子的人斯文许多。象桑良他们大声呼喝、大口灌酒,是一种喝法;而叶振捷、沈清俩人以阅历为下酒菜,丁文他们边品着青红酒,边听着这喜闻趣事,暂把尘扰俗事抛于一边。也许是叶振捷说得绘声绘色,桑良他们也竖起耳朵来听。
有学问的人,在桑家坞仍受到各家各户尊崇,特别是老一辈的观念里还是称呼为“先生。”今日闹了一出,村民们都以为叶振捷是个大干部,此时听他谈吐不凡。桑良等想必把这些话默默地记下,准备带回去教那些调皮的子侄。
夜深了,众人散去。
章守志 -->>